过气歌手 自由写作
微博@万盏星屑
AO3@wenjiu333
 
 

【瓶邪】猛禽

日更战斗酒上线!《抱大腿》的后续,不影响独立阅读,雨村动物园系列,不甜不要钱!

前文:《论抱大腿的正确姿势》


闷油瓶巡山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只鸟,大约一个巴掌大,黑翅膀白肚皮,脑袋上有熊猫那样的黑眼圈,尾巴和翅膀内侧有漂亮的白色花纹,像披着一件贵气的、带着珠光的燕尾服。据他说这鸟从山里就跟着他,赶都赶不走,不离不弃风雨同舟生死与共,一直跟到了家里——那几个形容词是我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点无奈,因为那鸟胆子大的出奇,刚才进门那会儿飞在他头顶,现在又开始从左肩跳到右肩,跳来跳去闹个没完,还时不时拿小小的黑色的喙去戳他的脸颊。我看的有点嫉妒,心说这小东西是借机非礼,闷油瓶还一声不吭任由它沾光,打量来打量去越看越眼熟,最后憋出一句:“小哥,你觉不觉得这玩意儿像个小熊猫?”

的确,浑身上下非黑即白,那一对对称的椭圆形黑眼圈铺在白色绒毛之上,跟之前我们看的抱腿熊猫如出一辙,活脱脱是鸟中国宝。没等闷油瓶答话,胖子从院门口进来,一眼看见活泼得过分的小东西:“哟!白腿小隼啊——这不是网红熊猫鸟吗?看来咱小哥要走网红路线了,连网红鸟都能带回来。”

还真叫熊猫鸟,白腿小隼生得漂亮,可能是见又来了个人,此刻好不容易扑在闷油瓶肩膀上不动窝,我忍不住拿手指头去逗鸟,点点额头戳戳肚皮,再顺着油光水滑的背脊撸了两把,听胖子在旁边做鸟类科普:“白腿小隼,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分布于中国南方……”

他话音未落,刚才还不动声色的小东西突然暴起,在我指头上狠狠地啄了一口。

这两年跟闷油瓶在一起之后我没再受过伤,自觉柔弱了不少,十指连心,这一下可够我受的,胖子的句尾淹没在我的惨叫中:“别看体型小,这是最小型的猛禽。”闷油瓶一抖肩膀让闯祸的小东西振翅飞起,捏起我被啄的手指仔细查看,所幸没有破皮,我骂道:“胖子你他娘的怎么不早说!知道是猛禽我还逗个鬼啊!”

胖子嘿嘿笑:“反正没破皮吗,人家是国二,国二知道不?比你金贵!”

行吧,名副其实的国宝。我被闷油瓶在手指头上揉啊揉,觉得自己都十八岁了不该跟不懂事的国宝一般见识。

咬在不破皮又最疼的那个分界线上,分明是只心机鸟。

 

从那以后这只国宝就在我们院子里安了家,仗着掌握了制空权为所欲为,天天不是跟那一窝小鸡抢食儿就是去欺负狗子,直闹得我们家鸡飞狗跳。总之,我以为国宝是一时兴起视察民情,没想到人家是要长期租房。

小满哥不理俗事置身事外,大河马整天睡也睡不醒,小鸡崽子扑腾翅膀飞不起来铩羽而归,只有西藏獚棋逢对手,整天跟小东西对掐,今天我挠你一爪子尾羽,明天你扑我一脑袋狗毛,以至于胖子每天进院子都被呛得喷嚏连连。我察言观色,认为西藏獚对白腿小隼这么大敌意的主要原因,是它也觉得这鸟太粘闷油瓶,整天除了掐架吃饭就是跟着闷油瓶到处跑,身子轻体积小,甚至能跟进包括浴室在内的闷油瓶私人空间,大大威胁到了西藏獚“闷油瓶第一爱宠”的地位。

前一阵西藏獚因为看了熊猫抱腿的视频,正沉迷于粘人抱腿,闷油瓶因为它是我的狗的缘故,对它诸多容忍。我正头疼它抱腿抱的太投入太痴迷,这时候见它为了和白腿小隼掐架连腿都不抱了,心中暗自窃喜,也就不计较满屋子骤然增多的狗毛了。

平心而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一点都不难伺候,最开始我还担心白腿小隼不肯走,在我家吃不好住不好,别让我落得个虐待国二的罪名,没想到人家毫不挑食,最普通的面包虫吃得津津有味。可惜我每天的投喂并没有换来它对我的感恩之心,小东西丝毫不给面子,在我想要逗鸟时总是炸开全身羽毛,气势汹汹地拿小眼睛瞪着我,表情大概是奶声奶气的:“我超凶!”

好好好,你是猛禽,你凶,你最凶。

相比之下闷油瓶享受的就是VIP待遇了,这鸟对他那叫一个温柔贤淑,天不亮就扑腾到他床头,用喙轻轻叨他叫他起床,闷油瓶出门去巡山,它要么在他身前身后盘旋,要么叼着他的衣角不松口,啾啾地叫得别提多谄媚。最可气的是,月黑风高夜,我刚想和闷油瓶做点成年人夜晚该做的事,房门还没关严实,它蹭地一下顺着门缝窜进来,蹲在床头歪着头盯着我俩看。

这我怎么好意思继续啊?开门,放西藏獚!

 

那天早上刚一醒过来我就觉察出不对劲了。闷油瓶出去晨练,床上只有我一个,睡眼朦胧刚睁开就被吓清醒了——周围被褥是一望无际的能把人溺死的海,床头那只栗色柜子像永远攀不到顶峰的高山,视线里所有东西都被放大了几十倍。我在惊讶中猛地一发力,视野骤然增高,两片齐整有力的漂亮翅膀连接胸廓肩胛,在身体两侧忽闪。

飞、飞起来了?!

头顶一下剧痛——如果没搞错的话,我刚刚飞的太高,一头撞上了天花板。

心如死灰,生无可恋,一觉醒来,堂堂吴小佛爷变成了一只鸟。我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跌跌撞撞用不熟练的翅膀扑腾到洗手间的镜子前。

头顶一撮黑毛,两个大大的黑眼圈,黑色长羽和白色绒毛规律排列。我他娘的变成那只白腿小隼了?!

我内心惊慌失措表面淡定非常地朝门外飞过去,昏头转向地躲过门口西藏獚的突袭,一头扎进晨练回来的闷油瓶的怀里,听胖子调侃:“今儿国宝还学会投怀送抱了啊?可惜一腔真心付错,人家小哥有主了——天真!快起来吃早饭了!”

他叫了两声没有回音,朝我俩的卧室一探头发现屋里没人,嘟囔:“不对啊,这大清早的天真人呢?上哪儿野去了?”

我急得一边连连用喙啄闷油瓶的胸口,一边拿爪子朝自己指来,胖子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热闹,还是闷油瓶反应快,他脸色一下子奇怪起来,紧紧盯着我看了几秒,难得迟疑地、试探性地问:“吴邪?”

我几乎把脑袋点成了捣蒜杵。

胖子目瞪口呆:“啥玩意儿?天真你变成国宝了?!”他绕着我转了两圈,还拿胖指头扒拉我的羽毛,看我炸开的扇子似的黑白相间的尾羽,我强忍着啄他的冲动,听他最后高深莫测地下结论:“我明白了。天真你不至于吧连一只鸟儿的醋都要吃,人家国宝不就稍微粘小哥了那么一点点,你就要霸占人家的身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炸着浑身的羽毛把抱头鼠窜的胖子从屋里一直啄出了院门。

最后还是闷油瓶大发慈悲拯救了胖子,掌心朝上对我伸出手,我得意洋洋地蹦到他手掌上,任他顺着我背上的羽毛。我迷迷糊糊地想,如果就这么变成一只鸟,能无时无刻仗着身轻体健和闷油瓶腻在一起,其实也挺好,胖子说的没错,有时候我恨不得缩小再缩小,变成个能缩进他衣服口袋里的小人儿,被他贴身带去天涯海角,永永远远、一秒钟也不分开。

这个人,我大概是太爱他了。

闷油瓶的掌心很暖和,修长的食指中指在我胸口绒毛上戳来戳去,没一会儿就撸得我昏昏欲睡,我脑袋一点一点的,强撑着跟他打招呼:“小哥,我想睡一觉。”

出口的是一串软绵绵的“啾”。

……这猛禽哪里都又威风又气派,就是叫声怎么都像在撒娇。

 

再醒来的时候是在堂屋那把躺椅上,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正好看见闷油瓶抱着一张毯子给我盖上,他手脚轻快,把我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腿都温柔地塞进毯子中……

等等,我这是又变回人了?

我一个激灵跳起来,叫道:“小哥……”

的确是我自己的声音,胖子靠在门口嗑瓜子,不客气地调侃我:“你们俩昨天到底干嘛了?一吃完午饭你就困得睁不开眼,叫都叫不醒,还是人小哥把你抱到躺椅上。年轻人,节制点儿。”

……所以之前变成白腿小隼,完全是我午睡时一场奇幻的梦境?闷油瓶身旁不见那时时刻刻腻着他的黑白小豆丁,我问胖子:“国宝呢?”

胖子摆摆手,我这才注意到他那张大脸上数不清的红印儿,一看就是被小隼叨的;“别提了,中午这小家伙儿不知道发什么神经,逮着你胖爷就啄,小哥担心你,就跟堂屋里看着你睡,胖爷只好跟西藏獚自力更生,和它斗智斗勇——诶,这不是进来了吗?”

小巧又威猛的鸟儿从院子里猛冲进来,在看见我的那一刹那惊得浑身的羽毛都支棱了起来,白色条纹在黑底子上拼出一幅漂亮的画儿。它炸着毛,连一贯最喜欢的闷油瓶都视若无物,像见了鬼一样原地一百八十度大转体,火烧屁股似的朝远离我的屋外拼命飞了出去,一眨眼就消失在天际。

“卧槽!国宝这是怎么了?走了?!”如果不是被啄了一脸印儿,我们几个中胖子其实最喜欢这小东西,说它神气又漂亮,他脑筋不知道转哪里去了,突然转过来对着我一脸恨铁不成钢:“天真你说说!你和小哥昨晚到底当着它的面干什么限制级活动了?我就说国宝被从你们屋里赶出来就魂不附体的,你看你把人家臊跑了吧——人家就算是猛禽,那也还是宝宝呢!”

滚!老子也是个宝宝。

————终————

白腿小隼如图:

null
null
null
null

27 Aug 2018
 
评论(48)
 
热度(2377)
  1.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温酒酒酒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