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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蓝莓

看了官方的十年之约片段,还原度太高,鸣笛四起时一下子泪崩了,于是在酒店紧赶慢赶搞出这个小甜饼。

虽然白天车子抛锚在大兴安岭深处,一整天都连不上网,但是落日时的美景和摘蓝莓时被咬的一身包实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旅途中很多东西没有查证,这篇如果有bug一切都是我胡扯的。张家聚会地点定在漠河是因为我现在正在北极村。

野生蓝莓比种植蓝莓要酸,不过还是很好吃哒!熬成蓝莓果酱尤其好吃!



非年非节接到张家请柬的时候我足足愣了好几秒,那时候正是三伏天,雨村一年四季最热的一个时段。胖子一看聚会地点定在漠河,立马叫嚷着要作为家属随团公费旅游——漠河地处国内最北端,按他的理解应该也是最凉快的地方。

可惜铁三角重出江湖一出机场就被迎面而来的热浪打击到生无可恋,我恨不得剁掉被胖子几句忽悠就订机票的手。小张哥奉命来机场接人,一脑门子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落,大概他以前在霹雳州临海,也没体验过内地伏天的热情。

我这两年其实挺避讳来东北的,大兴安岭绵延不绝的山脉总能勾起一些不算太美好的记忆,不过这里同样有着闷油瓶极少数的童年,深山老林大碴子味儿酸菜白肉和傻狍子,冬天里几尺厚的大雪还有冻成冰的清鼻涕。我搞不清楚张海客他们把聚会地点定在漠河的用意,这里离北极村几十公里,中国最北端的浪漫名头,近些年逐渐成为旅游胜地,总不能真是来组团旅游观光吧?

不过到了我这个年纪,好奇心也就大大下降了,反正有他们族长大人在,既来之则安之,就算真是旅游也要吃好喝好玩好。

我们上了一辆越野,小张哥帮忙拉开车门,一溜的车队在不知道哪条省道上疾驰,放眼望去空无人烟。大部分的路弯弯曲曲,在山和林间曲折往复地徘徊,遇到直的路段,树顶透出一线天光,一马平川地从前挡风玻璃看过去,总觉得车好像要开到被晒得发白的天上去。我在车上被颠得七荤八素,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天上已经烧起了晚霞,像一锅炼到滚烫的铁水撕开天际从上而下地浇过来。车里空调开的有点低,我动一动肩膀,这才注意到自己正被闷油瓶揽着舒服地半靠在他怀里,身上披着一件外套。前面副驾驶胖子睡的呼噜声震天,大脑袋顶一点一点地朝驾驶室倾斜,小张哥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脸严肃地开车,对我们在后座有伤风化的亲密举止不忍直视。

我刚扶着闷油瓶主动伸出的手坐起身,就看见前面车开始减速,然后小张哥一踩刹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他下来拉开后排车门,对着我皮笑肉不笑地朝路边杂草丛生的野地里比了个“请”的手势:“我们思前想后,为了让旅途不太枯燥,在去住所之前,给你们安排了一个别开生面的体验项目”。

我举目四下一望,发现真是荒郊野岭,连手机都是无服务,心里有点后悔没把之前安排在东三省的嫡系部队给调来,这要是张家准备月黑风高夜杀人灭口时,强行夺回他们族长,我和胖子双拳难敌四手,实在不太能打。

胖子还在路边揉眼睛打哈欠,没想到闷油瓶率先一言不发地下了地,我连忙跟上。底下是小腿高的灌木,小心翼翼地在其中穿行,就见闷油瓶俯下身从木头上摘了什么,在修长手指间一揉,接着回身直接塞进了我嘴里。

我措手不及,下意识地一合牙关,险些没咬到他的手。酸涩汁水一瞬间充斥味蕾,腺体疯狂分泌唾液,我被激得从鼻子到眼眶全都泛起酸来,皱着整张脸去瞪闷油瓶,就见他咬着腮帮子绷紧肌肉,竟然好像是在忍笑。

我低头去看他到底喂了我什么,那灌木密密麻麻的叶子间长着一串串圆滚滚的小果子,灰蓝的底色从表面的白霜之中透出来。身后胖子已经大声叫嚷出来:“呦呵!野生蓝莓嘿,这玩意儿好,听说漠河产的手摘蓝莓运到上海论颗卖的,一颗十块钱!”

原来是蓝莓。我妈爱吃野生蓝莓,说是酸中带甜甜中有酸,非常刺激食欲,导致我每次来东北都给她带上几箱子。我则不然,总觉得这东西太像人生,往丧了想,酸涩后那一点仅剩的甜意不过是人残喘着的幻觉。

来东北这么多次,这是我第一回见到野生蓝莓的采摘方式。小张哥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站在路边,和周围一圈保镖一样的小张们看起来就像是监督采摘蓝莓的万恶资本家,他朝我们喊:“怎么样够体验生活吧?野生蓝莓是一年生的木本植物,这片地是跟着本地人找了半天才在这土坷垃里扒拉出来的,我就不下去了,你们加油努力,记得捡大的采,这种甜点儿。”

胖子兴致勃勃地往地里猫着腰开始采摘,闷油瓶看起来也难得有点兴致,他一贯对什么都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不由好奇,听他低声给我解释:“以前小时候有一回溜出本家,找到了一片野蓝莓,我不想回去,就靠这个和来找我的本家人在林子里兜圈子,撑了好几天。”

闷油瓶小时候这么皮的吗?说真的,我觉得这事儿很像是我小时候干得出来的。

我于是也弯腰去在灌木丛的绿意中寻找星星点点的蓝,打算礼尚往来挑几个大的果子,也让闷油瓶猝不及防地体验一下童年的味道。

可惜老眼昏花,闷油瓶已经摘了好几个,我连个蓝莓影子都没见着,蚊子倒是见了不少。这里的蚊子个个膘肥体壮,黏在身上赶也赶不走,一巴掌拍下去就是一手血。我的半吊子麒麟血时灵时不灵,永远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此刻不一会身上就被咬了一串包,痒痒地惹人心烦,闷油瓶自然是片蚊不沾身,我眼看着胖子一边采摘一边也时不时站起身大蚊子,总算觉得心里平衡了一点。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突然张开一只手将我整个人几乎搂在怀里,耳边嗡嗡嗡的蚊子立刻消停了,我还没来得及抗议挣扎,就被他又塞了一口野生蓝莓。

还真别说,这回的酸涩中真的被我品出了那么一点点甜,很少,不过滋味十足。

余下的事情不再赘述,无外乎是小张哥惨不忍睹地扭过头去,小张们自戳双目,胖子千锤百炼后面不改色地拍他们的肩膀“小同志们觉悟还不够啊”,而我在回到住所后也成功实现了“好滋味就该一起品尝,和闷油瓶分享同一颗蓝莓”的愿望,跟他搂着抱着亲到嘴里的蓝莓一点滋味也不剩。

那天剩下采摘的蓝莓被胖子熬成了蓝莓酱,泡水喝酸酸甜甜地又开胃又好喝,野生蓝莓以闷油瓶贡献最多,要不是一路投喂我,估计能更多。

凭良心讲,我对张家这次的聚会非常满意,虽然可能张家人自己不太高兴。

————终————

28 Jul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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