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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醉后不知天在水

意识流的古风AU,刀魂瓶×刀客邪,风格和人设都统一了,这才是我最初想写的东西。

古风真的难写呀!!等我的沙海邪武侠探案!!!(可能是本篇邪老了以后(什么×

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用这两句开了一趟隐形车×


吴邪是个刀客,他生得好,清新脱俗小郎君,出水芙蓉弱官人,一袭青衣满身书卷气,看起来不像个亡命天涯的江湖客,倒像是个教书先生。

可你若是因为他的面相就对他不以为然,那么你是要吃大亏的。他的刀平常用一块旧衣裳裹了背在肩上,长长细细的一柄,灰扑扑得毫不起眼,可一旦出鞘,顷刻间斩金截玉削铁如泥,快到看不清影子,每每敌人咽了气,那刀刃上的血珠子还没离锋呢。

不仅快,而且沉。吴邪人生得清俊,可刀法偏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厚背长刀舞开了虎虎生威,隐隐有风雷之势。他和他的刀行遍天涯万里路,饮尽恶人心头血,图只图个随心所欲,天宽地广无人管束,觉得很快活。

这天他携满身风霜从边陲而归,踏过花街柳巷歌舞升平,青衫衣摆沾染些许尘土,可嘴角依然噙着笑来。他晨起时听过街角丝竹管弦,心里觉得水平有限,唱的尚且不如自家青梅,午时打尖的小店隔老远就看见香气同热气一起蒸起来,饭食说得过去,可惜酒的滋味差了不少,路遇拨三弦儿的盲眼老头,成日里靠弹唱略赚一两个银子,他从怀里摸索出全部的整银,一股脑塞在那老头儿满手的茧子中,就当是酬谢他弹得那样好的三弦儿。再往后他被高窗内抛出的一枝花砸中了鬓角,屋内女子羞怯又娇美的笑掩在绣花手帕后头,吴邪回头看一眼,把鲜艳欲滴的一朵蔷薇花掷回那女子手中,分毫不差。

到傍晚时天色尚明,他赶到渡口旁一家馄饨摊子,摸几枚铜板几块碎银,要了一碗馄饨并一角酒。夕阳西下,馄饨料足味美,酒也很醇香,吴邪连饮了两碗,靠在长凳上裹自己刀柄,用的是包袱里的一件旧衣裳。

不等裹完,麻烦就找上门来,吴邪平日里虽算不得嫉恶如仇,想要杀之而后快的恶人总要绕临安城两圈。这回也不例外,来的是他前日里收拾过的一家欺男霸女的恶霸,没被揍服,反而重金雇了一干江湖异士来找场子。人来的不少,乌压压将馄饨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可惜都是乌合之众,吴邪没裹完刀柄不愿拔刀,遂用刀鞘随手推挡,没见血,可也没容情,几息的功夫就教这群废柴学了做人。

为首那人还算有些见识,大呼小叫着倒地之时灵光一现:“您……您您您是吴小佛爷?!”吴邪听他叫出自己诨号,微笑着在他面前摊开一只手。吴小佛爷惩恶扬善,劫富济贫,每每出手总要恶人出一身血褪一层皮,此刻他囊中空空如也,这济贫自然是济他自己。领头人知道这规矩,上道地在身上翻来覆去,叫手下也都拿钱消灾,十几个人连裤子都要脱光了,才凑出不到一,两碎银,谄笑着递上来。

吴邪接了银子,在手心颠一颠,撇撇嘴嘟囔一句“比我还穷”,问他:“不是被那乡绅重金雇来的吗?”

领头人哭丧着脸:“才付了订金。”

吴邪于是笑了,银子抛回那人手里:“还你了,教你个乖,往后订金起码要上一半,就算临场跑路也算不得亏。就这几个钱来雇你们,那乡绅打发叫花子呢?”

他挥挥手,领头人拿着失而复得的银子带着手下兄弟,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吴邪坐回原位继续缠他的刀柄,缠完了端起最后那碗酒一饮而尽,唬得那摊子老板战战兢兢。

这时候,他等的船到了。撑船的是他自家伙计,名叫坎肩,吴邪觉得自己有些醉了,这小摊子上的酒眼看没什么名气,力道却不小,不然他怎么看着坎肩的大白胳膊,却总想到他三叔的伙计潘子?几年过去,吴家有他这么个成日里浪荡江湖的不肖子孙,反而比之前声势浩大,可潘子没过上好日子,他的坟前早已绿草盈盈。

船在水波里一荡,颤悠悠地顺流而下,吴邪在船舱里倒头就睡,他从塞外一路赶回来,此时脚底上磨起两个水泡隐隐作痛,小小伤痛让他莫名觉得难以忍受的委屈,只得睡着了才落个清净。晚些时候他醒过一次,江上竟落起了雨,远处桨声灯影初歇,雨一滴一滴敲打在舷窗上。

吴邪向外睨着一双微醺的眼,看见满天的星子都落在水中。

夜半时分又惊醒了,雨没停,星子也没飘起来,反而连月也浸在水中,可吴邪一下子清醒过来,舱外坎肩的鼾声如雷贯耳,而黑沉沉的船舱里,除了他以外,还有一个人!

那人半蹲在他脚下,正把什么收回怀中。

吴邪一惊,以他的修为,就算是喝醉了酒,能近他身又不让他察觉分毫,可见这人功力之高。他下意识地往后一滚,以攻为守撩出一脚,反手去拔他的刀。

拔了个空。从不离身的刀不见了。

吴邪站定了身,空手摆出个防御的姿势来,这才觉察到脚底板火烧火燎的痛感不见了,冰冰凉凉的,是被敷上了清热散的触觉,他凝神细看,果然那人手里的是一管药膏。

……合着这人好心给他挑了脚上水泡,还敷了药膏?吴邪疑心自己醉得厉害,难道这人还是个“白水素女”[1]不成?

“你是何人?夜半来访,意欲何为?”

“我是你的刀。”

不是素女,是他那柄厚背长刃、削铁如泥的黑金古刀。

吴邪抬眼打量,见这“刀”身量同自己相仿,蜂腰猿臂鹤势螂形,鬓若刀裁眉如墨画,一双眼睛寒星也似,此刻凝在吴邪自己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欲言又止的关切温柔。

果然醉得不轻,他向前一倒,重新扑回被窝。总归没有杀气,夜半时分鬼怪横行阴气重,吴小佛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是眼神不大好,还是等天亮后再见分晓。

天亮起来时星月倒是隐去了,水天相接,倒不再像昨夜那般融成一团,可这人还在,站在离吴邪两步远,看姿势多半就这么站着看了他一夜。

光下看他生得更好了,长身玉立,棱角分明,吴邪这才发现,他身上穿着的是自己那件用来裹了刀柄的旧衣裳,用天青缎子搭月白葛布,这等暴殄天物的配法全天下只有他吴邪做得来,况且衣角还有他前日里溅上去没洗干净的酒渍呢。

真是他的刀。

坎肩发现夜里不知什么人上得船来,唬得大惊失色,就要上来忠心护主,那小哥眼也不抬,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吴邪只好打圆场:“是我一位许久不见的旧友,昨夜登船造访,那时你睡着了。”

坎肩好骗,信了。下了船,几条岔路分散四周,吴邪特意选了条下过雨后泥泞不堪的小路,见这人不言不语,紧跟身后。他“锵”地拔出腰侧一柄匕首,也是黑金的,日光下熠熠生辉。

“跟着我作甚?刀我还有,不差你这一柄,不用你赔。”

走出几步才发现这人还跟着,吴邪丧气地还刀入鞘,天下谁人不知他吴小佛爷纵然洒脱桀骜却最爱财,谁若是不长眼惹上门来,那就是将身家财产全部送入他手中,这次平白无故地失了一把宝刀,那刀是陨铁所作,所得过程机缘巧合,价值不可估量,从他初入江湖就一直形影不离……他故作大方说别跟我不用赔,是不知这刀是否还能从人形儿变回刀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实则心里痛得要滴血。

这还要他怎么办嘛?

“我是你的刀。跟着你。”

……跟着就跟着吧。“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面容肃穆,眼底却有笑意弥漫开来,几乎要灼伤了他的眼。

“张起灵。”


张起灵跟着吴邪,寸步不离,有人犯上门来,无需吴邪动手,他便已全数解决,他由刀而生,对吴邪这等一流高手成日耳濡目染,那刀锋上沾得每一滴血都化作了功力,武功不知有多高超。

吴邪起初很高兴,他天不怕地不怕,却最怕麻烦,眼下有人替他解决,自然极好,至于说张起灵是刀魂不通世事,平日里和吴邪同吃同住,全都依仗吴邪打点,这点小事也就算不得麻烦。

实在是张起灵太好伺候,没要求任劳任怨,还能搭把手干点体力活,简直把吴邪所有的伙计都比了下去。

可日子久了,吴邪才察觉到不对劲,张起灵武功越发精进,可他许久不动手,总觉得手生之后功力下降了不少,提前体会了金盆洗手的感触。

张起灵察言观色,问他:“怎么?”

吴邪胡搅蛮缠,横加指责:“全怪你。”

张起灵想说有我在无需你动手,可话在唇齿间滚了一遭,最终出口的换了一句:“我陪你练?”

于是改成对练,张起灵空手,吴邪使那柄黑金匕首,你来我往,出神入化。

打着打着就滚到一处了。

 

吴邪还是个刀客,刀法依旧刚猛,可他的刀不知何时换成了一把薄刃匕首,又快又利,大开大合。

此外他身边多了个沉默的年轻人,那人如影随形,不怎么说话,却总对吴邪管东管西。每日不许喝超过一碗酒,有伤在身时不能喝,银子不许随便花,要留一点应急,不许接大姑娘小媳妇儿掷过来的花儿……

不知那人武功已臻何等境地,素来最不听管教的吴小佛爷对他竟言听计从。

“小哥,就再让我多喝一口嘛。”青杉染上了人间烟火气,教书先生也学会了用小手指头勾衣角讨饶。

“不行。”神情冷肃,不为所动。

“你不想尝上次那个了?”言语亲昵,声音渐低,把话说得含糊,“在船上……满床……压、星、河。”

“想……不能喝。”耳根染上薄红。

到过铁马秋风塞北,杏花春雨江南,尝过柴米油盐,琴棋书画,看过三山五岳,六合八荒。

从他的刀,到他的人。


————终————

[1] 白水素女,出自《搜神后记》,田螺姑娘。

08 Aug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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