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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食言其三:手擀面

在此之前先嚎一嗓子!啊啊啊啊啊啊啊打赏榜第一的就是我的小哥哥!!然而最近已经傻白甜到车都开不出来×

晚上好,这里是深夜食堂。


第三道:手擀面

面是种很管饱的食物。张起灵以往下斗,偶尔在吃压缩干粮的过程中,会回忆起那么几个吃面的瞬间。非常实在的一口吞下去,牙齿率先接触柔韧的一把丝线,千锤百炼造就的质朴的香气,咬断的那一瞬间就横冲直撞地席卷过来。于是,从舌尖到五脏六腑,全都浸没在软绵绵的满足感里。

似麦香又不是麦香,麦子粉身碎骨磨成粉末,再和水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面的味道在面粉里是找不到的,起码要再加上石磨坊里哒哒的蹄声与揉面时和手指亲吻过千万遍的掌温。张起灵最开始吃面时只是吃面,再后来,对面的记忆里就多了个人,坦荡又鲜活。

吴邪喜欢吃面。杭州有片儿川,张起灵有一回被他拉去吃,吴邪全程埋头,筷子尖儿一扫一挑,两腮鼓鼓囊囊,不停地收缩咀嚼,看上去像只啃榛子的仓鼠,看着就让人有食欲。片刻之后面和浇头都一干二净,吴邪这才来得及抬起眼,一边抹嘴一边奇怪地看他:“小哥,你怎么不吃?”

那时候他们还没熟到现在的负距离,张起灵想说“看你吃”,忍了忍,沉默着低下头去吃自己的面。吴邪在对面托着腮看他吃,脸上笑盈盈的,用眼睛对他得意洋洋地炫耀“好吃吧”,张起灵后来回想,那碗面是他很长一段时间里,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吴邪爱吃,也会吃面,他平常不是挑嘴的人,可偏偏对“面”挑剔得很。小花给他寄来一箱手工挂面,吴邪下了一碗,挑出几根稍微尝了尝,撇撇嘴:“不是手工面,这是机器压出来的。”他虽然挑剔,但不穷讲究,不是手工的照样吃得一干二净,问他,他答得振振有词:“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况且,只要是面,都好吃。”

后来吴妈妈从杭州给吴邪寄了手擀面,张起灵这才明白过来“对比”的含义。吴邪吃机器做的挂面时不紧不慢,一口面一口汤,面在筷子尖儿上精细地卷半天,等吹凉了再入口。可他吃手擀面时,比起“夹”或者“卷”更像是“塞”,半张脸埋在碗里拼了命一样去吃,如果可以,他大概是要举起碗来“倒面”。张起灵看的惊心动魄,不得不提醒他“慢点”、“嚼了再咽”。

吴邪吃完了,不好意思地笑笑,给他和胖子一人盛一碗:“好多年没吃到过我妈做的面了,你们尝尝。”张起灵吃了,完全没吃出来和以前的挂面有什么区别。

不过吴邪喜欢,这就够了。张起灵在王胖子的帮助下联系上吴妈妈,跟她打听吴氏手擀面的制作方法,其实谈不上秘诀,无外乎就是要肯花功夫,多揉面,力道要恰到好处。吴妈妈在电话里絮絮地说,自己年纪大了手上没力气,给小邪寄的面还是他爸爸给揉的。

张起灵手稳,手劲正合适,至于用心,若说他对吴邪,恐怕要用“掏心”。揉出来的面经老饕王胖子检验,兼具了好面的韧性和柔软,没买到冬笋做不成片儿川,干脆用清水,加一点青菜,下清汤面。

清汤面滋味淡,最考验面的水平,王胖子尝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张起灵怕吴邪等的心焦,干脆趁他出去喂鸡时煮面,锅盖掀开热气往外一扩,吴邪隔着窗户问:“小哥,是不是煮面了?”

王胖子说他果真狗鼻子,吴邪也不恼,蹬蹬蹬地从屋外跑过来。张起灵已经手脚轻快地盛出了三碗,清汤、微微发黄的面条、葱绿的小青菜,每人碗上卧着一个荷包蛋,再把筷子塞到他手里。他其实有点忐忑,不知道新手做面比不比得过吴妈妈这样的大厨,可吴邪一口面刚进了嘴,脸上就露出惊喜的笑来。

他嚼得又快又潦草,被张起灵按着肩膀示意他慢点,才没直接往下吞。张起灵知道自己不用问了,吴邪咽下肚,好像不知道怎么说一样,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最后郑重地说:“好吃。”

张起灵于是也笑了,心放回肚子里。他端起自己的那一碗,还没抬脚往外走,就见吴邪卷起一筷子面,顺手塞在他嘴里:“你尝尝,甜的。”

果真甜。其实从科学角度来讲,淀粉遇上唾液淀粉酶,降解成麦芽糖,面嚼久了的确要变甜,可张起灵觉得不用那么久,从面接触到唇齿,不,从被吴邪卷在筷子尖儿,从他尝过面以后笑弯了的眼开始,面就已经甜到了心里。

最后还是坐上餐桌规规矩矩地吃面,吴邪吃到碗底,发现面底下多卧了个荷包蛋,他探头一打量,张起灵没有,胖子也没有,就知道是张起灵单独给他加餐的了。

王胖子看见吴邪的碗底,吵吵嚷嚷地说“小哥重色轻友”,吴邪跟他打嘴仗,劝他赶紧拿下发廊老板娘,这样也有人给他加餐。张起灵吃完了自己的那一碗,他其实尝不出面的好坏,这会儿却觉得这被吴邪加了一筷子的一碗,已经超过了当年的片儿川。

而他还有很多个下一碗去分辨。张起灵把空碗收了准备去洗碗,路过吴邪身边时,突然说:“嗯,甜的。”

————终————

29 Oct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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