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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云端

乘务长瓶×乘客邪,双视角,来自云端的一见钟情。为了苏一把老张👏


飞出云层,得见一线日光。

机舱渐渐稳定,陆续有乘客开始关遮光板和调座椅靠背,吴邪打开一本杂志摊在膝盖上,果然还没等他动作,就有人帮他按亮了阅读灯。

他这次选座选得是经济舱第一排靠窗,正对面正是空乘位。吴邪借着翻书低垂着眼,假装不经意地去瞄对面空乘的胸牌,努力了两回都没看清。第三次胸牌往前挪了挪,吴邪看见胸牌上白底黑字写得“乘务长:张起灵”,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的偷看似乎被对方察觉了。

他下意识受惊一样地抬起眼,对对面展开一个赧然的微笑,乘务长肩宽腿长,全身严严实实地包裹在笔挺制服里,领口和外套纽扣都扣到最后一枚,他在空乘位上坐了个边儿,腰杆挺得很直,袖子下半截不见一丝褶皱,整个人连头发丝儿都整整齐齐。

吴邪光明正大地上下打量,那小哥也就纹丝不动地垂着眼眸任他看,睫毛在下眼睑投下一片细密的阴影。乘务长一般都是在头等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窗外渐渐暗了下来,乌沉沉的云层像是峰峦叠起垫在脚下,被夕阳镀上一层金边。那光像是火山口里的岩浆,流动出粘稠又翻涌的质感,等到那岩浆就要喷薄而出的时候,乘务长站了起来。吴邪目送他掀开通往头等舱的隔帘,深色制服外套在腰部骤然一缩,勾勒出完美的背部线条。

吴邪第一次注意到乘务长是在登机的时候,他们坐摆渡车到飞机旁,再自己提着行李一步一步爬上楼梯。惯例是有两个空乘站在机舱口迎宾,人群推进地很慢,吴邪从站上楼梯口开始就百无聊赖地四处打量,直到看到张小哥逆着光站在他头顶正上方。

和他并肩的空姐妆容精致笑容可掬,对每一位客人鞠躬问好,而这小哥却一直面无表情,可每当有乘客提不动行李箱时,他又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搭一把手。

帅哥总是赏心悦目的,吴邪敢肯定,要是他不这么冷若冰霜,前排那几个小姑娘多半要跟他要联系方式了。等到他自己到达登机口时,没等吴邪自己动手,行李箱已经被他提进机舱,吴邪留了个心眼,问:“我在一排A,是哪一边?”

那小哥终于抬眼,还是没说话,伸手指了指右边。

“谢谢。”吴邪说,他觉得自己脸上热了起来。

乘务长去机头是做机上广播,吴邪一边听他字正腔圆的英文顺着电流直达耳膜,一边回忆方才看见的那双笔直有力的长腿,感慨这人真是造物主的恩赐。清冽声线震颤动荡,吴邪是摄影师,容易发现美也容易心动,他明显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机舱口的惊鸿一瞥是第一次,现在是第二次。他已经为张小哥心跳加速两回了。

“我一定要拍一张他的照片。”他这样想,做贼似的拿出手机,按照机舱内光线调出一个合适的角度。等乘务长又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吴邪假装玩手机,在一个合适的瞬间偷偷按下快门。

响彻整个前排的“咔嚓”声让场面一度变得很尴尬,所幸旁边的乘客大多专注在自己的事情上。吴邪连头都不敢抬,视线死死盯着手机屏幕,觉得自己脸又红了。那张拍好的照片从角度到构图都堪称完美,可惜惊鸿一瞥,屏幕一闪,又回到拍照页面上,他看着镜头里张小哥朝他摄像头转出正脸。

乘务长笑了。真真正正的,嘴角弯起弧度,是个带着揶揄的笑容。

吴邪觉得自己的脸这回大概红到冒烟,他手忙脚乱地调出静音,把手机赛回口袋里,全程低头,把视线锁定在自己身前的一小方空间。他束手束脚地坐着,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似乎这样就能把存在感降到最低。他听见乘务长中间有一段站起又坐下,他和对面另一位空姐低低地说了几句话,机舱里光线变暗了,隔壁的乘客看完了报纸又多要了一份,然后……

然后吴邪睡着了。

醒来时飞机已经开始下降,之前关上的遮光板不知被谁打开,窗外是一片漆黑,天在这里真真正正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墨水,也显得仅存的几枚星子越发得近了,似乎这时候只要伸出手,就能摘下来那一点璀璨的光。吴邪透过双层玻璃窗的反射,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被盖了一条毛毯。

严严实实的,一直盖到胸口,被他起身的动作扰乱,此刻掉到腰间,堆叠出柔软的褶皱。乘务长已经不在对面了,吴邪攥着仍有余温的毯子,不知怎么,低着头笑了起来。

下机时乘客熙攘,在过道上同各色行李一起挤出一条长龙。吴邪稳稳地坐在自己的位置里,手机已经关掉了飞行模式,接连不断的新消息震动成一片,他却一条也没有心思点开。视线扫过前后一张张陌生又模糊的脸,吴邪觉得自己迟迟不下机,可能是在等一个人。

等到他终于站起来去行李舱拿箱子的时候,前后走廊都已经不见一位乘客,机尾部开始有空姐打扫。吴邪手指扣住自己的行李箱两侧,还没等发力往下搬,就见张起灵一步一步踩着光朝他走过来。头等舱的灯闪烁在视网膜,像是在他背后炸开的一串烟花,吴邪手一抖,只觉得行李箱外壳的金属滑得捉不住,下一秒,那沉重的方形大盒子一歪,带着风、抗议似的向下砸过来——

预料中的惨案并没有发生,张起灵挡在他身前一把接住了箱子,他这时候已经脱了外套,绷紧的手臂线条在白衬衫里若隐若现。箱子被稳稳当当地放在过道地毯上,起身时领带尖扫过吴邪的手腕,张起灵对他说:“小心。”

吴邪觉得自己心口像是要烧起来,乘务长转身准备离去,他一把拽住人家衬衫袖口,拉行李按亮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一气呵成。张起灵微微侧着头等他的下文,侧影在灯光映衬下格外深邃。

吴邪笑了笑,冲他举起手机:“留个联系方式呗。”

 

张起灵最开始注意到吴邪也是在登机时,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视线尤其敏感,稍微往下一扫就见那个人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是个年轻人,打扮清爽地就像是个大学生,脖子上挎着一部相机,手臂紧紧地护着,好像这台设备比他行李还要紧。等到他到机舱口时张起灵看清了,脸也嫩得像个孩子。

他心机地说了自己的座位却又几乎落荒而逃,拖着行李匆匆往里走的时候,耳根都红了。飞机预备起飞时,张起灵鬼使神差地和原本坐经济舱的同事换了位置,机长看了他一眼:“小张,不要耽误了广播啊。”

“不会。”他说。

起飞以后吴邪因为压差难受地皱眉,像是想要拿手去捂耳朵,却又怕幼稚似的强忍着。有那么一个瞬间,张起灵想自己伸手去帮他捂耳朵。好不容易飞进平流层,吴邪拿了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翻,心思却根本没在书上,反而隔三差五去偷瞄他。张起灵眼观鼻鼻观心假装不知道,给他营造仔细看的机会,可惜小孩儿胆子太小,根本不敢多瞧,第三次时他没办法,悄悄往前挪了挪。

吴邪这下倒是敢光明正大看了,那心照不宣的狡黠神情就像张起灵家里那只小奶狗,说不清胆子究竟是大还是小,时不时怯生生地试探他的底线。张起灵帮他开了阅读灯,想,还是不提醒他杂志其实被他拿倒了吧,不然他该冒烟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偷拍之后整张脸爆红,头彻底低下去,再也不敢抬。张起灵在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他能抬起头,他说不定会配合他再找角度摆几个造型。那之后很长时间他俩都没有再一次的对视,最后,吴邪睡着了。

张起灵给他关了头顶的空调,看他睡着时脸上微微带着笑,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他不由自主地拿了块毛毯,俯身给他盖在身上。

靠得太近,他听见吴邪均匀的、安静的吐息,也看得清他脸上的细小绒毛。看起来软得要命,张起灵想。他觉得自己好像也睡在棉花里,四周凹陷下去,温暖包裹着他。

起身时,他没忍住,拿手指戳了戳吴邪的脸颊。

一趟飞行其实是很短暂的,尤其是对于张起灵来说。不过这趟旅程出乎意料地长,每一秒钟似乎都被放大,足够在结束之后细细回味的那种。等到下机时甚至有了意外之喜,吴邪抓着他的袖口,和他互留了联系方式。

他夜里还有一班飞机,马上就要告别有吴邪在的这个城市,张起灵在休息室里悄无声息地把吴邪的朋友圈刷了个遍,有些惊讶地发现他只是脸嫩,其实已经是拍摄多年小有名气的摄影师。

他最新一条朋友圈只有一张图,是飞机上拍的那张,张起灵的侧影。

张起灵给他点了个赞,只觉得休息室里空调开得有点高,顺手解了领口第一枚扣子。手机上方弹出弹框,新的微信消息跳跃着催促他查看。

他点开,心跳乱了一刹,是吴邪刚刚发来的。

“张先生,我可以追你吗?”

————终————

朋友圈是仅对张先生可见。

01 Oct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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